後來樓千吟走到裏間去，別處有沒有藏人一目了然，唯獨就剩下一張罩著錦布的桌子下面還有些許空間。

他走過去掀了桌布，斂了斂衣角蹲下，往裏一看。

三人正縮著脖子埋著頭，仿佛只要看不見她們的臉，就不知道是她們。

這是姜氏和樓千古的心得，當初被樓千吟趕出家門要飯，隔壁家主母夫人路過時她們就是這麽幹的。

顧盼月神奇地感覺，這樣竟使她出奇的有安全感。

樓千吟道：“是你們自己出來還是我逮你們出來？”

三人不吭聲，也沒有任何反應。

蘇昀吩咐護衛道：“把桌子擡開。”

於是本來很能藏人的桌子底下，隨著桌子一擡，立刻變得敞亮開來。

那種縮脖子埋頭的安全感也頓時全消。

最後藏無可藏，三人才不得不起身。

樓千吟看向姜氏，道：“能耐，這都當上大哥了，還會玩，三個姑娘不夠，得多加幾個。”

姜氏繼續縮著脖子。

姑娘們幫忙圓場：“大公子為人親和，會玩的可多了，大家今晚都很開心。”

蘇昀看向顧盼月，道：“你是二哥？”

顧盼月無地自容，小聲道：“我不是，你是。”

姑娘們就納悶兒了，道：“三位公子，他們是？”

樓千古道：“他們是大哥二哥。”

姑娘道：“那原來你們是五兄弟啊？”

樓千古道：“他們兩個是堂的，我們三個是親的。”

最後蘇昀和樓千吟帶她們先走，等回去再好好說。可怎想姑娘們很不舍，都依偎上來。

還有兩人左右抱著姜氏的手臂，嬌嬌嗓道：“大公子，下回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們呀~”

姜氏靦腆道：“要來，要來。”

可一擡頭對上樓千吟那眼神，她又踟躕著改口，“也……不一定，看情況吧。”

姑娘們就把頭貼著她的手臂，一陣撒嬌地晃。

姜氏脾氣好，被她們纏得沒法，道：“那，下次見。”

顧盼月和樓千古就比較好脫身，只與她們道了別。

這些姑娘今晚陪了她們一晚上，才藝也表演了不少，雖說之前就已給了錢，臨走時三人還是分別給了她們賞銀，而後方才老老實實地跟著蘇昀和樓千吟一道離去。

從房裏出來，樓千吟簡直快要窒息了。

空氣裏都是脂粉香，吸一口他都仿佛要被嗆住。

三個女子跟在他們後面，不知道是不是有他們開路的緣故，回去的時候明顯比來的時候更有底氣，邊走就邊四下偷偷觀望。

樓千古掇了掇姜氏和顧盼月，小聲道：“那邊柱子下，有人在親嘴。”

樓千吟額角青筋直跳：“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信不信！”

樓千古道：“又沒叫你看。”

堂上男男女女眾多，這時候臺上已經有姑娘在翩翩起舞了，舞姿妖嬈，衣著也比較嫵媚。

等蘇昀和樓千吟走了幾步發現她們仨沒跟上，回頭一看，才發現三人正扒著欄桿興致勃勃地欣賞。

如此烏煙瘴氣、魚龍混雜之地，家裏兩個不長眼的偏偏往這裏湊。她們自己來湊也就罷了，竟還帶著皇後來湊。

樓千吟道：“有什麽好看的！是沒見過女人嗎！”

姜氏就勸道：“走吧走吧，你哥發飆了。”

樓千古嘀咕道：“他自己不喜歡看，就不準別人看了，什麽人真是。”

顧盼月也勸道：“算了算了，少說多看吧。”

於是三人從二樓下樓梯時，一直慢吞吞地，眼珠子都往那臺上瞧呢。

終於走到大門口，先前的婆子已經又在門口迎來送往了，見幾人出來不由陪上笑臉道：“幾位公子爺常來玩啊。”

姜氏也很有大哥風範地點點頭，道：“多謝款待。”

這時辰這條花街上人正多，往回穿行又得在人群裏擁擠，索性蘇昀順著河邊的臺階往下走，水面上停靠得有多家畫舫。

他先闊步跨上一方船頭，回頭對顧盼月伸手。

顧盼月有點怕，一時不敢把手遞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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